[春牧春]唐揚炸雞與蜜柑果凍(七)
－夫夫的日常流水生活帳，時間軸跳躍／沒劇情／只有蠢萌甜餅
－CP春牧春
7.關於無限開關酒吧
(MV擴寫，BGM當然是Revival）
「唷～！」
為於地庫的酒吧「無限開關」在一片悠揚的音樂聲中，木門被一顆探出頭來的可愛腦袋推開了，他先用大大的眼睛四周張望了一圈，然後才露出宛如朝陽般的笑容揮手向二人打招呼。
「老板！之前約定好的，我來了喔。」他推開門走了進來，室內空氣彷彿在瞬間變得溫暖。
「啊，是春田呢。」
「你總算來了啊，好久不見啦。」
「上次見面還是在派傳單的時候呢，想想就好懷念啊，時間過得真快。」春田創一隨意地坐在吧枱上，燦爛的笑容完全止不住，滿臉都是與朋友久別重逢的好心情「抱歉吶，明明之前答應過要來的，可是這一年工作很忙而且也發生了好多事，拖了這麼久不好意思。」
面對春田乖巧的道歉，常田先生立即搖了搖手「別這麼說，春田你能記得來就好。」
忙於調酒的大橋先生也笑著道「畢竟以前春田就總是忘東忘西的，連電車出閘口也總是被攔住。」
「我現在已經不會了喔！真的，別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啊可惡。」春田不禁抗議，但說著說著連他自己也笑了起來「我要喝這個！好好喝的樣子喔。」
「就是打算給你的，來。」大橋先生把調好的啤酒端到春田面前，春田邊喊著我不客氣啦邊拿起了酒杯豪邁地喝了一口，琥珀色的冰涼酒精味道充斥口腔，他瞇起眼睛品嚐著微苦在舌尖化成回甘。
「好喝～！」
「謝謝。」
「最近還好嗎？」大橋先生又倒了兩杯啤酒，三個人一起愉快地碰杯。
「下星期開始我就要調派到上海去了，大概會有一段時間無法見面吧，不要太想念我喔。」
「真的？好突然啊，不過這也是你工作優秀的証明吧，到了上海要繼續加油啊。」
「我們才不會想念你呢。」
「什麼啊好過份！！」
聽到大橋先生的發自內心的吐糟，三個人倏地笑開了。一邊品嚐著美酒，一邊閒談話當年，這種事似乎已經好久沒試過，氣氛非常的和諧美好。
「對啦～我可以叫個人來嗎？」春田靈光一閃般，突然冒出了這個請求。
「可以啊。」
得到兩位老板的允許後，春田就露出害羞又甜蜜的笑容拿起手機立即聯繫了對方。只是可能因為酒吧在地下的關係，訊息接收得不好，電話並沒有接通。
「你想叫來的人是誰？」常田先生好奇地問道，畢竟認識這麼久春田都沒帶人來過。
「是誰啊…就是那個啦，那傢伙啦。」春田回答得有點婉轉，然而滿臉幸福的笑容已出賣了他。第二通電話似乎終於打通，他跟對方簡短地交待了身處的酒吧位置和邀請後，奶聲奶氣地說著「等你喔～」後才結束通話。
常田和大橋交換了眼神，然後異口同聲地問道「戀人？」
「啊…嗯。」春田思索了半秒後默默地點頭，又喝了一口酒「不過這一年還真像坐過山車一樣吶…又分手又結婚又復合什麼的。」
「什麼什麼？！春田你還結婚了嗎？上次見面時還在向我抱怨求介紹呢…對象是誰？」
常田先生還沒說完，春田就托著頭打斷了他「不是啦不是啦，結婚這個只是…嗯，總之最後沒結成，倒是跟一年前被甩的交往對象復合了…誒我在說啥？」春田說著說著又因言語詞彙缺乏而大腦當機，露出無辜的笑容搔了搔頭「就是，現在我和那傢伙在一起了，今後也打算和他一直到永遠。」
常田先生和大橋先生驚訝得張大了嘴。
「雖然聽起來有點複雜，不過還是恭喜你呢，春田。」
「能夠找到相守一生的人真難得，記得要好好珍惜對方啊。」
春田用充滿感激的笑臉回應了二人的祝福，然後又嘆了一口氣「只是啊，我也是和他重修舊好後才真正意識到，一年前的自己根本就是個完全不合格的戀人，連他的不安都從沒察覺。他卻處處為我的幸福著想，所以現在才想爭取剩下的時間好好待他。」
「也能想像呢，春田就是超級遲鈍的笨蛋嘛。」
春田將酒一飲而盡，示意再來一杯，腦內不禁想起昨天在wonderful跟千珠的對話。
「什麼？！一年前那個叫交往？也真是的，牧君真可憐啊。」
提問起二人的進展時，當春田一臉理所當然地說著「就是在家看電視啦一起吃飯啦偶爾一起蓋被子睡覺啦」的回答，還抖出了之前幾乎從沒試過約會，在家也不會擁抱牽手談情，連寥寥幾次的親吻都是牧做主動最後還被推開，當然不曾試過再進一步的時候，千珠對他露出了無限鄙視的神情。
「這…這…很糟糕？」春田縮起了肩膀。
「簡直是過份，惡劣！你到底有否想過一直以來都在默默努力忍耐的牧君的感受？喜歡一個人當然會想跟他牽手接吻，更進一步。然而你卻…笨蛋春田！」千珠一臉內疚地用雙手掩著臉，聲音頓時變得悶悶的「真是…我還以為你倆已經很穩定了，要是知道事實當初我絕對不會向他坦白的。是我害牧君的不安情緒爆發，我對不起他…」
「什麼？！當時牧知道你跟我告白的事嗎？」春田這下才如夢初醒般睜大眼睛呆若木雞，即使是八十五歲的腦袋也終於能猜想到牧跟他分手的真正理由，一直以來的疑惑似乎終於得到了答案。
所以那一晚自己說要去wonderful時牧的神情如此失魂落魄。
所以回家後就馬上說分手，還立即搬走了，武川主任卻說牧一直都仍然喜歡著他。
所以牧才說「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
牧覺得自己始終是那一邊的人，最後亦應該喜歡女人選擇過平凡的生活，而不是跟他一起走上歪路。
春田皺緊眉頭眼眶一紅，不知所措得把頭髮揉得亂成一團，到喉的酒更顯苦澀。
這一切，牧完全沒跟他提起過。
「…可是，歸根究底還是我的錯，是我令他如此不安，給他的盡是痛苦。」沉默半晌，春田吸了吸鼻子，一想到這漫長而難堪的一年牧到底是怎麼渡過，最後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去上海、和部長結婚的心情，胸口就像萬箭穿心般絞痛。
然而，牧最後仍然選擇了回來。
「…求求你，春田，請你以後一定要珍惜他。他可是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更重視你，希望你能幸福。」千珠用手抹掉眼角的淚水，那夜跟牧在橋上的對話還歷歷在目。強顏歡笑的他即使受盡打擊早已遍體鱗傷，卻仍依舊只想春田得到幸福的心願。
「可是…我要怎麼做…」
「給他幸福啊，笨蛋！雖然不甘心，但能讓他幸福的人，絕對只有你而已。既然求婚了，就給我一點婚約者的自覺！」
「但…我們都是男人，戀人之間要做什麼啊？說情話？牽手？接吻？還有之後的…」
如果真是再深入一步的話，就能讓牧幸福？可是自己馬上就要去上海了。
「吶，老板。到底我要怎麼做，他才會覺得幸福呢？」
春田伏在桌上滾來滾去，眉眼間一片愁雲慘霧，甚至開始自我質疑，到底這樣的自己是否真的能給他幸福。縱使已經確定了真正的心意，可是若再傷害到他的話該怎麼辦，遠距離戀愛可是很艱辛的。
大橋先生眨了眨眼睛，這模樣的春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隨即咧嘴笑了。
「看來春田你真的很喜歡這個人呢。會希望他能夠幸福，把他放在最重要的首位的這份心情，並為能否做到而不安著。」他幫三人的酒杯又添了新酒，氣泡在玻璃的表面形成白色的一層「我覺得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同，一般戀人的話，果然還是約會、談情、擁抱、親吻什麼的吧。雖然聽起來很羞恥，但我覺得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吝惜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愛，這對維繫一段感情是很重要的。」
「我也覺得坦承很重要啦，即使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懼怕隱瞞，跟對方說出來，讓他知道。兩個人確定關係並不是故事的結束，只是同行的起點而已，漫長的人生路上必定會遇到困難與各種各樣的考驗，只是如果仍想跟他永遠在一起的話，就要用行動來証明喔。」常田先生像變戲法一樣，從角落裡突然拿出了一束紫色與白色小花組成的花束，放在春田手上「這個，我覺得還是很有效的啦。」
「誒？你是魔術師嗎喂！」春田驚訝地凝視著花束，才想起來牧似乎喜歡種植，送花他也肯定不會討厭，逐一邊感激不盡地躬身一邊笑著吐糟「這時機也妙了吧，你是先知喔老板！」
「不是啦，花束本來是買回來佈置酒吧的，但我覺得果然交給春田你更加合適。」常田先生啜飲了一口啤酒，耳際似乎已經聽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便壓低聲音說道「但是吶，如果你們對彼此是抱持著相同心情的話，也許什麼都不用做，只做回你自己就好了。」
漂亮的霓虹燈光下伴隨著主唱娓娓的音色，無限開關的木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一位穿著暖紅色休閒服，背著藍白色包包的青年映入了視線，只見他有禮貌地點點頭，同時向已經笑著瞧他揮手的春田走去。大橋先生和常田先生看著他倆後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又笑逐顏開。
「你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就是在派傳單的時候啊，我們在一起派的，那時候他也答應過要來喔。對吧牧？」春田搶先一步回答，並向牧投來更燦爛的笑容「老板可是我的大恩人和好哥們！」
「大恩人這句是多餘的。」大橋先生微笑地替牧遞上了一杯。四個人碰杯暢飲了一回後，常田先生才用溫暖而隨和的聲音發問「能介紹給我們認識嗎？春田。」
面對牧難得疑惑的神色，春田鄭重地牽起他的手十指緊扣，清清嗓子道。
「他是牧凌太，是我的戀人和婚約者。」
離開酒吧後二人為了醒酒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散步了一段，晚風涼涼的吹拂著衣襟與前髮，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個曾經約定過卻沒有見上面的海濱公園。一邊互相抱怨著如此錯開的巧合彷彿是上天給他們開的玩笑，一邊充滿默契地向附近的富士見橋走去。
「所以你叫我出來是想怎樣？陪你去酒吧喝酒順便向老板報告婚訊？」牧的手指用力捏了捏交纏的另一雙手，春田吃痛地發出無辜的叫聲。
「啊痛痛痛…不是啦。就是…跟老板他們喝酒超高興的，然後吶…我就突然想見你了。」春田傻笑。
「什麼意思？」
「就是覺得要是牧也一起來就好了嘛，覺得高興快樂的時候啊，就好想見你，想得不得了。」
「…莫名奇妙。」牧抿著嘴低下頭，用前髮遮掩著早已紅透的耳根「所以不單叫我去酒吧，還特意來這裡送花給我囉？到底是誰教你的啦，春田前輩平日絕對不會做這麼浪漫的事。」
「囉嗦！我我我偶爾也會情趣的喔。」終於走到當日求婚的那個位置，春田將紫苑與滿天星的花束輕輕放在牧微微冒汗的手心「那個…牧，送給你的。謝謝你接受我，一直以來陪伴在身邊照顧我。」
牧不自覺地用力握住花束，臉上卻露出小惡魔般的微笑。
「然後？還有什麼想對我說？」
「呃…嗯…這花束好漂亮，我看到的時候就覺得……絕對跟牧很搭配…？」
「就這樣？」看著努力地絞盡腦汁也擠不出一句像樣情話而不斷心虛地躲避眼神又苦惱不已的春田，牧終於忍不住失笑「春田前輩你好遜。」
「我已經很努力了啦！畢竟…我很多年都沒談戀愛了嘛…」上一次為了戀愛如此心跳加速步步為營是什麼時候？春田自己都想不出來，也許他從沒談過一次認真成功的戀愛，但這次他絕對不想再失敗了。
眼前的牧凝視著橋上五光十色的豐洲夜景，遠處彩虹橋在夜幕閃爍七彩的瑰麗燈光，春田看著他姣美的側臉帶著微笑，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牧，你在看什麼？」
「看星星。」
「哪裡有星星，什麼都看不見吧。」春田倚在牧的身旁，猜想著他這次會怎麼回答。
「春田前輩的確看不到呢。」牧將頭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眼睛閃亮地微笑著向他說「但是我看到喔，最閃亮最溫暖的，在我心中永遠最耀眼的星星，就在我的身邊。」
「牧…牧牧牧！」春田像得意的小孩子般原地跳了兩圈，就一把將牧抱在懷裡。誰知牧在他耳邊忍耐著笑意惡作劇地附加了一句「情話要說到這程度才算合格啊，春田前輩。」
「你在取笑我嗎？！好過份喔！」春田扭動著身體抗議不滿，二人的笑聲在海風中混和於夜色的空氣間，璀璨燈火的照耀下是交纏相擁的身影。
不禁想起一個月前的他們還差點互相錯過，最後卻能在這裡破鏡重圓。
「吶…春田前輩，再問你一次。」牧的聲線輕柔柔的響起「選擇我，真的可以嗎？」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怎麼不可以啊？我只要你！」
打斷牧的臆想般，春田大聲地吼叫起來。
「我啊，曾經想過…如果那天我找不到你的話，我們就真的會永遠失去對方吧。沒有了牧的人生，到底要怎麼過下去，只要稍稍想一下都覺得無法想像，可怕至極。我不要這樣，絕對不要。」春田單單是回想起那一年彷彿摸黑前進的日子，雖然身邊有部長扶持著令他不至於崩潰，但若最後相守一生的人不是牧…果然還是不行的。不想只成為無法忘卻的美好回憶，不想失去你。
「牧，能夠遇到你，真好。」
沈默了半晌，牧突然加大了擁抱的力度，令春田差點喘不過氣來。
肩膀上的西裝外套感覺到濡濕，即使看不到臉龐春田也知道，自己成功把牧惹哭了。
「不不不…等等牧怎麼哭了！難道我又說錯話了？」
「…春田前輩好狡猾啊，明明連情話都不會說。」
不用送花也可以，不用說情話也可以。
既笨拙，又遲鈍，可是這樣的你才像你，才是我最喜歡的你。
能夠和這樣的你相遇，相守一生，真是太好了。
TBC